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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江水潤北國——寫在南水北調中線工程通水4周年之際從北京出發,沿南水北調中線干渠南下1432公里,是河南淅川。 5年前,一渠清冽的丹江水從淅川流出,逶迤千里潤北國。截至2018年12月10日8時,南水北調中線一期工程已安全運行1459天,累計北送優質丹江水190.40億立方米,相當于從淅川向北方搬運了1282個西湖的水量。北京、天津、鄭州等沿線19座大中城市5300多萬居民受益。 移民搬遷后,他們成為護水員 拋出抓鉤,探入水下,順勢撈起枯枝爛葉,反扣到儲物筐中…… 2018年12月8日,飛雪漫舞,江風襲人。位于丹江口水庫上游的淅川縣老城鎮武賈洲村,護水員全榮州正在丹江邊撿拾枯枝爛葉。每天,他和其他護水員一道,手拿鐵鍬、編織袋等,對轄區內的河道進行全面整治保潔。在他們的努力下,庫區重現了水清草茂的美麗景色。 而全榮州的老家,就在這一庫清水下。 2010年6月,南水北調丹江口庫區移民搬遷啟動,淅川移民16.5萬人,新增淹沒面積144平方公里,庫周肥沃良田幾乎淹沒殆盡,各項靜態淹沒損失近100億元,主要淹沒指標居庫區兩省六縣市之首。全榮州選擇后靠安置,新家是緊臨丹江口水庫的“海景房”,白墻灰瓦的連體徽派小樓,依山就勢,自然得體…… 2014年12月12日,南水北調中線一期工程正式通水。為保護水質,淅川縣成立了2000余人的水上清漂和岸上護水隊伍,建立網格化的水污染防治責任體系,對庫周區域進行全天候保潔;與此同時,大力發展軟籽石榴、杏李、大櫻桃、金銀花等生態產業33萬余畝。 淅川縣委書記盧捍衛介紹,作為國家扶貧開發工作重點縣、河南省深度貧困縣,該縣開發護林員、護水員、保潔員等公益崗位1萬個,主要用于安置貧困群眾就業。 全榮州因此成為庫區一名護水員。每天除了對庫區進行保潔外,他還給來往的游客講修建大壩的歷史、講移民搬遷的故事、講水質保護的艱辛。他常提醒人們,即便一個煙頭、一片糖紙、一個花生殼落入水里,也不中! 如今,越來越多的人加入環保志愿者,大家自覺愛水、惜水、節水、護水,從自身做起、從小事做起,保水質、護運行。網箱取締后,他們端起“綠飯碗” 2018年12月7日,位于丹江口水庫東岸的淅川縣香花鎮陳崗村,10多位村民正哼著小曲在水庫邊栽植樹苗。放眼望去,郁郁蔥蔥的苗木,鋪滿了崗坡,染綠了庫區。 “這是女貞樹苗,今天要全部下地。”王泰正放下鐵鍬,搓去手上的泥土,講起了一段“水上拆遷史”。 42歲的王泰正,全家7口人。十年前,王泰正曾貸款百余萬元,發展網箱養魚幾百箱,“年收入幾十萬很輕松!”談起那段往事,他依然自豪。 為盡快改善丹江口庫區群眾生活,上世紀末,淅川縣幾年間先后投入資金5000多萬元,支持庫區發展養魚網箱5萬多個,涉及養殖漁民8000余戶、2.8萬人,年產值15.8億元。網箱養魚成為庫區失地農民的主要產業,也是他們主要的生活來源。 “網箱養魚在促進群眾致富增收的同時,也對水庫水質造成影響。”淅川縣長楊紅忠介紹,為一庫清水永續北送,守著“大水缸”,握著“水龍頭”的淅川,在國家有關獎補資金尚未到位的情況下,淅川縣先后關停380多家污染企業,1.9萬名工人下崗失業;取締庫區水上餐飲船及5萬余箱養魚網箱,全面取締禁養區內400家養殖場、100多個養殖戶,綜合損失達8億多元。 2014年初夏,王泰正“一句落后話沒說”,一口答應下來:“不管賠不賠,咱該拆拆,小家能有大家重要?” 銀行貸款怎么還?王泰正說,“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”,他決定育樹苗:“既然是核心水源地,種樹也是護水么。”說干就干,他在村里租賃了百余畝地,種起了花卉林木。 再次創業,彎路沒少走,“沒經驗,開始種的樹苗一半死掉,只能慢慢摸索。”摸索正苦時,2015年初冬,縣里派來了技術指導員。 “養殖戶”轉身“種植戶”,水庫邊長出綠樹苗,坡崗煥然穿新裝,庫區新綠掩住了原先的遍野土黃。2016年,王泰正接到好消息:縣里要修建環丹江口水庫公路,需要道路綠化苗木,政府優先想到那些為國家工程作出奉獻的人。王泰正對妻子說:“你看,政府還能虧了咱?”現在,他的基地已經育有十三四種樹苗。 在淅川,共有6萬余像王泰正一樣的庫區群眾走上綠色轉型路,捧起“生態碗”,吃上“生態飯”。 荒山染綠后,他們守護凈水屏障 從渠首出發,沿丹江口水庫東岸翻山越嶺行駛至豫鄂交界處,淅川太子山林場到了。 22平方公里的林區,奉獻了三代人的青春! “40多年前,這里到處是荒山禿嶺,一群二十出頭的熱血青年,背著帆布帳篷、草墊來到這里,在幾十年里,硬是用鐵鍬和鎬頭,把荒山繡成了林海。”太子山林場場長陳人范介紹。 1975年10月來到太子山的楊俊將,當時還不到20歲,如今已兩鬢白發。“石頭山上栽樹,首先要解決土和水的問題。”楊俊將回憶,鎬、锨不知用壞了多少把,打釬時他們幾個人虎口上的裂口就沒長住過,好不容易把石頭縫鑿成了一個個坑,還得肩挑人抬,一袋一袋往山上搬運泥土;沒有水,他們在山上圍堰,用木桶和陶罐從山下抬運。為了確保苗木根部培土不被雨水沖走,他們還從山下扛上去一塊塊石頭,在每棵樹苗的根部壘起圍擋。“一幫人,從山腳‘之’字排開,硬是把樹苗、土、石頭傳遞送到了山頂。”回想當年植樹的勞動場景,楊俊將感慨萬端。 種活樹,還要護好林。“趙好秋是最早那批護林員,為保護山上的重點撫育林區,防止牛羊啃咬,他花了3年時間用石頭壘起幾公路長的隔離區。”陳人范回憶。 常年巡山,風餐露宿,不到50歲的趙好秋患上了風濕性關節炎和腸胃病。2010年9月,58歲的趙好秋在彌留之際,對圍在身邊的老伙計提了這輩子最后一個要求:“能不能把山上的柏樹砍兩棵給我做棺材?”場長陳人范跟幾位老隊員對望幾眼,沉重地搖搖頭。 趙好秋似乎早知道答案,點點頭,閉了眼。 “他干了一輩子護林員,他能理解的。這一棵樹,就是一個凈化水庫的‘綠色衛士’。”陳人范說。 幾十年來,趙好秋管護的林區無盜伐濫伐和森林火災發生,他卻積勞成疾,長眠在太子山巔。附近居民把他以前居住的山嶺稱為“好秋嶺”,以感念這位平凡的護林員。 心在諸峰,敢叫荒山披錦繡;意留碧波,誓保清水送京津。近年來,淅川縣以每年10萬畝的速度推進荒山造林,營造林合格面積連續10年位居河南省縣級第一,森林覆蓋率由5年前的32.8%,提高到現在的45.3%。一代又一代的護林人,在丹江口水庫2000余公里的庫岸線上,種下片片綠林,管護座座青山,為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核心水源區構筑起生態凈水屏障…… |